2011年04月27日 07:59 来源: 中国经济时报
目前,经济运行中物价上涨压力依然较大,宏观经济政策要坚持以“控物价”为中心,正确对待适当的经济增速下降。未来一段时间影响我国物价走势的因素较多,国内主要是食品、居住及货币条件;国际主要是大宗商品价格、热钱和美国货币政策。
一、治通胀取得一定成效,物价上涨压力依然突出
经过去年下半年以来宏观经济政策的持续调整,治理通胀取得了一定成效。连续提高存款准备金率和加息,以及信贷投放节奏控制, 3月份M2增速下降到16.6%,单月新增信贷明显放缓,治理通胀的货币条件得到一定改善。另外,“农超对接”、鲜活农产品运输“绿色通道”等举措,一定程度上从中间环节减轻了物价上涨压力。
但是,物价上涨的峰值和拐点还没有出现,压力依然存在。世界经济复苏不平衡,美国短期货币政策依然宽松,美元指数跌至70附近,且贬值预期不变,加上北非和中东政局动荡的影响,石油等大宗商品价格呈现震荡上行趋势。受国际原材料价格上涨影响,我国进口价格指数出现快速上升态势,2月达到116.6比出口价格指数高5.2个百分点。自2009年11月以来,进口价格指数持续高于出口价格指数,贸易条件不断恶化,输入型通胀压力明显。
二、管理好国内货币条件,防范猪肉和水产品价格上涨
经过前一段时间的持续收紧,我国货币条件已经发生了重要变化。但是,综合货币发行量、利率、汇率等因素,目前我国货币条件仍然比2007年宽松。在连续提高存款准备金率以后,近期银行同业拆借市场利率反而走低,也说明银行流动性并不是很紧。如果通胀压力继续增加,货币政策特别是价格工具仍有进一步收紧的空间。
在影响CPI的几类消费品中,蔬菜价格已开始进入季节性回落阶段,并将持续到7月、8月份。由于粮食连年丰收,特别是储备较为充足,市场调节能力较强,如果不出现极端气候变化,短期内粮价不具备大幅上涨的条件。居住类价格中,租金在经过前一段时间的上涨后趋于稳定,建材装修涨价的幅度不会太大;由于存在价格管制,水电燃气调价的主动权掌握在政府手中,因此居住类价格大幅上涨的可能性在降低。未来一段时间可能给CPI造成较大冲击的是猪肉和水产品价格。
近两年来生猪价格持续回落。在去年6月份下降到保本点后,价格有一定回升,但幅度有限,猪粮比价目前在7左右,养猪的比较效益偏低。去年底全国生猪存栏4.54亿头,同比下降1.2%,今年1月份进一步下降到4.45亿头。生猪存栏量决定下一时期的出栏量。目前存栏量下降幅度不大,但反映了生猪生产增长势头出现转折性变化。2006年年底生猪存栏下降,2007年就出现了猪肉价格持续高涨。同时,与养猪密切相关的玉米、豆粕等价格,对国际市场价格波动十分敏感,国际粮价变动对养猪成本有较大影响。当前受“瘦肉精”事件影响,加上正处消费淡季,猪肉价格涨幅不大,但下半年上涨的可能性增加,需要提前采取相关干预政策。
福岛核泄露事件对我国海产品生产、消费将产生冲击,部分需求可能转向淡水产品。淡水产品供给量的稳定增长,是平衡供求关系、抑制价格上涨的主要途径。此外,福岛核泄露事件对我国粮食、蔬菜、水果及防辐射用品价格的影响,也需要密切关注。
三、国际不确定性源自美国货币政策调整
受国际经济继续复苏,需求增加,美国宽松货币政策和美元持续贬值,北非、中东地缘政治等多重因素影响,大宗商品价格震荡上涨。我国进口产品价格和PPI涨幅提高,进而加大了向CPI传导的压力。伴随人民币持续升值和加息预期,热钱流入规模扩大。1—3月扣除贸易和外商投资因素后,外汇占款明显增加。
从本轮大宗商品涨价特征看,金属、农产品价格涨幅高于石油。目前农产品和金属价格涨幅出现一定调整,但石油价格继续攀升。在正常情况下,由于原油质量差异,美国西德克萨斯(WTI)原油价格高于OPEC原油一揽子价格,但去年年底以来,OPEC原油价格明显高于西德克萨斯原油价格,这说明近期油价上涨主要是中东局势不稳所致。
美国由于通胀压力尚小,就业压力比较突出,四季度前加息的可能仍然较小。值得关注的是,欧元区通胀压力近期明显增加,4月7日已经提高基准利率0.25个百分点。受油价和通胀预期影响,美国3月份消费者信心指数已下降到67.5,低于2月份的77.5。随着欧元区新一轮加息周期的启动,考虑债务融资成本和风险升水变化,美国宽松货币政策退出的可能性也随之增大。美国货币政策调整的时机和幅度,对国际价格走势将发挥重要的信号作用。
综合而言,如果中东、北非的地缘政治形势趋于缓和,加上美国宽松货币政策的适时退出,大宗商品价格上涨态势有望阶段性缓解。如果能够适时适度控制好国内新涨价因素,全年CPI涨幅有望控制在4.2%左右,上半年压力明显大于下半年,单月峰值超过6%的可能性较小。
需要指出的是,高物价将是全球经济今后两年的重要挑战。在经济复苏未能取得长足进展的情况下,即使意识到某些刺激政策的负面效应,也不得不坚持实行这些政策。而在全球经济增长的稳定性增强后,就必须更多地考虑和控制刺激政策的负面效应,适时调整政策重点,加强各国政策调整中的协调,并对政策调整的时间和代价有足够估计。